靠「熱狗手指」拿下奧斯卡！ 《媽的多重宇宙》，穿越時空和人心

創新點：打破類型，建立無法歸類的風格

 

本文兩大重點：1. 打破「類型」，難以歸類的風險和報酬。2. 特效是外觀，情感是核心

 

2023年奧斯卡頒獎典禮於3月12日舉行，楊紫瓊主演的《媽的多重宇宙》獲得11項提名，拿下7項大獎，包括最佳影片、導演、女主角（楊紫瓊）、女配角（潔米李寇提斯）、男配角（關繼威）、原著劇本、剪輯。楊紫瓊成為奧斯卡史上第一位封后的亞洲演員。

奧斯卡喜歡的片型是巨型史詩和嚴肅戲劇，為什麼《媽的多重宇宙》，一個華裔移民家庭的故事，橫掃千軍？

 

1. 打破「類型」，難以歸類的風險和報酬

《媽的多重宇宙》最大的特色是難以歸類。

多數電影都能被歸類成某一類型：動作片、科幻片、恐怖片、劇情片…。容易歸類，觀眾便容易了解，也就有基本票房。所以投資人出手前，都希望片子隸屬明確類型。如果是賣座片的續集，當然票房更有保證。這也就是近年來漫畫改編、前傳、續集等片盛行好萊塢的原因。

《媽的多重宇宙》則完全反其道而行。

故事發生在美國，原本和老公開洗衣店的楊紫瓊，面臨被國稅局查稅的窘境，而後陰錯陽差開始穿越時空。她和家人在不同時空變成不同角色，而她變成超級英雄，必須拯救即將毀滅的世界（和自己）。

表面上聽起來是科幻片，但導演卻拍成功夫片（「功夫不只是打拳，餅乾也可以是功夫」…）、喜劇片（「功夫不只是打拳，小拇指也可以是功夫」、手指變成熱狗、用腳彈鋼琴…）、鬧劇（打鬥時用斜背包當雙截棍，用情趣用品當武器…）、荒謬劇（巨大的貝果代表即將吞噬宇宙的黑洞…）、動畫片（《料理鼠王》中的小米也軋上一角，只不過從老鼠變成浣熊）…。

模仿經典片《2001 太空漫遊》、《駭客任務》、王家衛《花樣年華》的場景此起彼落。英語、國語、粵語輪番上陣。讓這部片子真是無法一「語」道破。

 

投資人當初掏錢必定天人交戰，但最後證明賭到黑馬。因為導演Dan Kwan和Daniel Scheinert（兩人都只有35歲）才華洋溢，讓這鍋大雜燴是百花齊放，而不是亂成一團。

難以歸類，變成獨樹一格。2,500萬美金的小預算，最後在全球票房創下超過1億美金的票房。

今年最佳影片入圍者中，戰爭片《西線無戰事》和歌頌電影、史蒂芬史匹柏的傳記片《法貝爾曼》(“The Fabelmans”)，都是奧斯卡比較偏好的片型。無厘頭的《媽的多重宇宙》最後得獎，是對創新最大的肯定。

2. 特效是外觀，情感是核心

穿越劇的架構，讓《媽的多重宇宙》把視覺特效玩到極致。但導演並不只是賣弄奇想，他們讓所有的聲光效果，服務故事的情感核心：楊紫瓊的角色移民美國，在父親反對下跟「軟弱」的關紀威的角色結婚。婚後為了撐起移民家庭，忙於經營洗衣店，和老公和女兒日漸疏離。她不願接受女兒是同志，又發現老公已想離婚。當一直挑惕她的父親來美國看她，她決心修補和所有家人的關係。楊紫瓊的角色所有光怪陸離的招數，與其說是要拯救世界，不如說是拯救她自己的家庭。

在眼花繚亂的特效中，幾段主角之間的對話，讓故事有了感情。

不接受女兒是同志的楊紫瓊跟不接受她的婚姻的父親攤牌：「我不願再像你對待我一樣，對待我女兒。」

飾演楊紫瓊老公的關紀威跟楊紫瓊說：「儘管，你一直讓我心碎，我想告訴你：如果有來生，我還是會選擇跟你一起報稅、開洗衣店。」

而片尾，楊紫瓊的角色在穿越無數時空後，回到洗衣店，在停車場抱著女兒說：「我可以去任何時空，但我最想去的時空，是跟你在這裡。」

但最「感人」的一段對白，也許是母女兩人在某一時空變成沙漠中的岩石時（沒錯，岩石！）的一段對話。母：「女兒，抱歉我搞砸了一切。」女：「噓，在這裡別說這些。專心做個石頭就好！」

也許，《媽的多重宇宙》還是一部類型片，而這恆久的類型，叫家庭。

 

參考資料

1. Why 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should win the best picture Oscar
2. How the Daniels figured out “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3. 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is an emotional gut punch about queer erasure, accept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