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員工”是 YC 對技術公司早期員工的系列訪談,裡面會有不少我們未曾聽說過的爆料。本文是 YC 市場總監 Craig Cannon 與 Amazon 一號員工 Shel Kaphan 的訪談。 1994年,在對沖基金工作的貝佐斯創業想法已經非常成熟,萬事俱備只欠一位工程師了。 Shel Kaphan 就是他通過朋友關係挖到的第一位工程師。
在這次訪談中,Shel談到了Amazon的上線、對貝佐斯的了解、如何搬到西雅圖、Amazon的早期版本,如何通過Netscape找到公司的發展勢頭,角色改變,離開Amazon後的生活等,讓我們可以了解Amazon早期的樣子,並且對創業艱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原文出自《36 氪》,原標題:YC 市場總監對話 Amazon 一號員工:揭秘你所不知道的早期 Amazon。36 氪(36Kr.com)是大陸一個關注網路創業的科技媒體網站。
Craig:你到 Amazon 之前是幹什麼的?
Shel:從1975年起我就做程序員了。我的第一份真正的編程工作是在從MIT拆分出來的一家公司,名字叫做Information International(亦即Triple-I)。 1975年我跑去那裡做暑期工。那時候我還在上大學,然後又第二次輟學,後來在Triple-I呆了3年。 1978年,我決定修完學士學位,於是返回了加州大學聖克魯茲分校一段時間,後來就在北卡呆著,直到搬到西雅圖。
Craig:那你是怎麼加入 Amazon 的?
Shel:1994年初的時候,我在一家叫做Kaleida Labs的公司工作,這是一家蘋果與IBM合資組建的公司。 1994年春我離開了那家公司。其中一位剛從大學出來的年輕人給我看了Mosaic,這個玩意兒當時還很新。我第一次上ARPANET,也就是互聯網前身的時候,是在1969或1970年。我總感覺這玩意比較酷,但出於某種原因當時沒幾個人對此感到興奮。我當時實在沒法想像它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我看到Mosaic,點擊了一下以後,我就明白互聯網終於要向一個大得多的受眾群體打開大門了。在錯失了幾波自己當時不感興趣的技術浪潮之後,我認為這一波浪潮真的很有趣,而且我也很想做點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我還不知道,但是就是想參與其中。當時已經有一些新的web相關企業在進行招聘,而且還招到了一些當時的能人。那時候Netscape(網景公司)已經成立,我認識的一些人已經在那里工作了。不過Netscape似乎並不適合我,雖然我本來可以在那裡拿到一份工作。我想去初創企業,希望能接觸到更多企業早期階段的東西。
我當時正在跟聖克魯茲的一位朋友Herb Jellinek一起討論某些想法,試圖一起實現比較吸引我們的某個商業創意——我們認為這個想法也許是可行的。我們開始跟朋友圈的各種人一起討論。 Herb後來跑到斯坦福讀研了,而他在那的一位朋友跑到了紐約的一家對沖基金工作,正好當時貝佐斯也在這家基金工作。他讓我們跟貝佐斯搭上了線,因為他知道貝佐斯準備要辭職創辦一家跟web有關的公司,這是他在這家對沖基金工作時看好的類型。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那家基金並不認同貝佐斯的想法。
Herb跟貝佐斯談過以後,後者就飛到聖克魯斯跟我們見面。我們一起吃了早餐,貝佐斯把他開網上書店的想法告訴了我們。我們甚至還討論過把公司開在聖克魯茲的可能性。當時是1994年的春天。貝佐斯後來回到紐約,開始考慮公司應該定在哪裡的事情。我們已經在聖克魯茲找住辦公場所了,但是隨著貝佐斯對郵購業務了解越來越多,他最終決定,把公司定在一個人口少一點、或者不收營業稅的州會更好一些。最後他把範圍縮小到內華達或者西雅圖。基本上我是不願意搬到內華達去的。當他最終決定公司設在西雅圖之後,他花了整整一個夏天說服我搬過去,因為我在聖克魯茲已經生活了幾乎有20年了,我喜歡那裡。
不過這個項目對我來說來說足夠有吸引力,最後我還是決定搬過去了。而最近才剛剛搬到聖克魯茲的Herb決定留下來。一開始我還是有點猶豫的——我在聖克魯茲的家還保留著,只是帶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過去。
當時我想:“好吧,我要開發一個網上書店,我之前沒幹過這事,但它看起來沒那麼難。做完這個之後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幹什麼。”那時候除了書店我沒有什麼想法。我想也許我可以回到聖克魯茲,然後遠程監控網站。對於這家公司後來的發展以及貝佐斯的野心,我的想法顯然錯得離譜。當時我還不了解他。我們才剛剛認識。
Craig:你們是怎麼評判對方的?他懂技術嗎?你之前曾經跟很多創業者共事過嗎?
Shel:我的確在幾家不同的初創企業幹過。我們都會把自己的資料提供給對方參考。不過我認為我的選擇很大程度上是基於我對他的感覺,我感覺他是個成大事的人。我在好幾家初創企業待過,他們就是缺乏具備足夠商業頭腦的人,不知道如何融資,如何進行營銷,如何制定商業計劃等,這些東西都非常有趣,都不是基於復雜得不得了的技術,但是沒人會為這些東西付錢。我喜歡這個想法的直截了當。我可以向大家解釋客戶可能是什麼樣的,他們會得到什麼東西,以及公司如何可以得到回報,我喜歡這些。
我見到貝佐斯之後就喜歡上他了。他在人格上非常有魅力。我對項目也很興奮,除了牽涉到的人以外還有其他原因影響我的決定。當時正值網絡、超文本、圖形化這些趨勢交匯到一起,在web上所有這些東西都是第一次發揮作用。
我想做一個在版圖書的超文本版。這個想法甚至在我遇到貝佐斯之前就已經有了。我的想法也是以賣書為背景。但我只是在想而沒有行動。 “知道嗎,我討厭去圖書館翻那些卡片目錄才能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現在的人也許沒人記得這個了。你得一個個抽屜拉開,翻看裡面的索引卡片才能找到你感興趣的書。然後你還得在圖書館裡面到處跑,看看書架上面是不是有你感興趣的書。
我認為一個完美的超文本應用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當時還有幾個其他的網上書店冒出來。不過似乎沒有一家真正好地把握住了這個問題。於是我想,“好吧,我真的很想做這個,而這個項目就是我做這個的機會。”此外,我高中後正好在一家賣書等東西的郵購公司幹過,這給了我幹回老本行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
Craig:你們一開始要做什麼?
Shel:呃,一開始其實沒做什麼,只是從NCSA(美國國家計算機安全協會)弄了小小的一個庫,裡面都是一些比較基礎的東西,你可以用來開發稍微具備交互性的網站。我先是搭建了一些機器,安裝了一套數據庫系統,然後搭建了一個開發環境。當時還沒有任何云服務或類似的東西。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搭建和運行。 Web方面的工具、庫或者開發環境當時也非常稀少。一切都是東拼西湊出來的,但當時web還是非常靜態的東西——大體上就是網頁的集合。
HTTP服務器提供了可以用來運行腳本的鉤子,我們當時就靠這東西了,因為我們所有的網頁都要動態生成。那時候真的沒有任何可以東西可以開發有狀態應用。換句話說,也就是你要為不同的人提供不同的東西,你還得跟踪那個人的進展情況,因為他們會往購物籃添加東西,並且還要經過一個下訂單的過程等。我們得想辦法解決這個,並且學會怎麼做。
Craig:你是怎麼排錯的?現在我會經常用Stack Overflow。你碰到解決不了的bug的時候會怎麼做?
Shel:熬夜。
Craig:(大笑)有道理。
Shel:我不記得我從外部得到過太多的幫助。那時候我們決定從Sun換成Digital的服務器。當時我對Sun的機器更熟悉些,所以換成Digital機器的時候一開始我們遇到了一些性能問題,貝佐斯從UW(華盛頓大學)找了一位教授來幫我們進行內核調優,這一塊我非常不熟。
其他一切則是照常調試。就技術而言,Amazon一開始的開發的確有點簡單粗暴。儘管我們也有自己的bug,但我們的做法相當直截了當。
Craig:你是不是也開發存貨管理軟件?
Shel:我到那裡一個月之後我們又招了一個傢伙,他的名字叫做Paul Davis,曾經是UW計算機科學系的員工,是一位非常棒的黑客。我和他一起共事得很好。我主要關注網站和麵向客戶端的事情。他主要關注送貨、接收、存貨、信用卡收費等之類的事情。但是編碼的方方面面我們都涉及到。他只待了大概1年零1個季度左右。他離開之後,公司有好幾個月就只有我一個人,直到我後來招到了新人。當時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幹完。我記得有3個月我天天都得工作,還不是早九晚五那種。然後我們才又招了幾個人,各自負責某方面的編程。
Craig:你還記得當時每個月有多少訂單嗎?
Shel:具體數字我不記得了,但是按今天的標準來看是非常小的。雖然是這樣,但我們的業務每隔一個季度就翻了一番,連續6個季度都是這樣。在我們一開始拿到Digital服務器之前,我們的整個業務都是在幾台小型的Sun桌面機器上面跑的。那些就是全部了。我們硬件方面的預算沒有多少。我們真的是把那幾台小機器的所有能力都榨乾了。我們的配置總是滯後於必要的硬件需求。
Craig:這種情況有沒有刺痛你們這幫傢伙?
Shel:是的,當然。我們總是面臨著硬件限制問題。出於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有一個問題我從來都不能說服貝佐斯分配資源去解決,那就是整理出架構性問題,用更優雅的方式進行擴充。總是有太多面向客戶方面的功能等著我們開發。
於是有時候會出現部分硬件歇菜的問題導致數據庫都損壞了,有的備份也不能工作。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熬過來了。
Craig:你們當時有沒有跑一些分析方面的應用?
Shel:沒有。一開始的時候是沒這東西的。我覺得大概應該是到了1997年夏的時候才有,當時來了第一個人是專門做這個的。一開始我們只是保存了服務器日誌,覺得分析起來可能會很有趣,但分析不是馬上要做的事。
Craig:等有了充裕的時間和金錢的時候。
Shel:對,也許是等到我們有了上千名程序員或別的資源之時。
Craig:完全正確。那麼你跟貝佐斯一起做過產品嗎?你們是如何駕馭方向的?
Shel:那段時間我們只是一家書店,所以在我看來並沒有太多方向性的事情要把握。話雖這麼說,不過我可能有些貝佐斯一直在做的事情我並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我甚至都不弄不清楚他實際上在幹什麼。他沒有做任何技術方面的事情。據我所知我們甚至從來都沒有寫過一個商業計劃。
Craig:(笑)採購書的事情是不是他在做?
Shel:他沒有做那些。好吧,可能在一開始我們招到跟出版商打交道的人之前做過,一開始我們基本上只跟分銷商打交道。但是我們希望把商品目錄做大,所以我們也不得不跟沒有渠道代表的出版商直接打交道。這樣我們得以聲稱有上百萬部作品,這在當時可是非常大的數目。
Craig:大家是怎麼發現你們的?
Shel:好吧,當時還沒有Google。可能還有其他觀點,但首先,當時還沒有很多有趣的網站。其次,正如結果表明那樣,當時有一對正在Netscape工作——也就是Eric和Susan Benson。此前我曾經跟Eric在3個不同的地方共事過。 1995年春,我們舉辦了一次“家人朋友”小範圍內的軟發布。他們也是其中的一員。後來我們把兩位都招進了Amazon。 Susan在做Netscape網站方面的工作,而且還有編輯權。我是去年才了解到這一點的,但是當我們向公眾開放時,正是她把Amazon放到了Netscape的“What’s New”和“What’s Cool”頁面上。她把我們列入了新、酷的網站成員裡面。然後又因為我們的名字以A打頭,所以出現在了上半版面,很多人都看得見:在我看來,Netscape對我們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連接來源。這件事也許跟個人關係沒關係,但誰知道呢,可能有也說不定。
Craig:你們一開始有沒有發貨到全部50個州?
Shel:是的,外國還有好幾個呢。相當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有了很多的國際訂單。
Craig:你是到了什麼時候才意識到“也許我不應該保留在聖克魯茲的家。我也許該呆在Amazon一陣子。”
Shel:我覺得那大概是2年左右以後吧。漸漸地遠程打理家庭事務開始變得很煩人,即便租房給我的是自己的朋友。我還得為那房子負責。那時候我還在想,如果我真的搬回去的話,可能我也不會再住進那房子了。房子不是特別好。我最後認為不要那房子可能會讓我的生活更簡單一些。
而且那時候我們也開始拓展到不同的產品領域了。我們開始在若干國家開設網站。德國和英格蘭就是最先的兩個。我們還開始進行收購。時間我覺得應該是在97年春天,也就是IPO之後。
Craig:哇!我沒想到那麼早。 3年?
Shel:是的。大概2年半。
Craig:IPO的時候你是什麼角色?
Shel:我的角色一直都是技術為主,加上一些技術管理。那時候我是負責開發的VP,負責寫軟件並維持系統運轉。招進來頂替我原先角色的其中一個人是在IPO之前1、2個月進來的。同年9月又進來了一個人。早期的時候,這支小型的技術團隊的傢伙都是替我工作的,我自己主要負責大量的編程工作,但是系統管理、網絡配置等事情也做。加硬盤,大樓的以太網佈線等等之類的事情我也幹。
Craig:這種創業生活看來並不像有些人想像的那麼迷人。
Shel:是的。那段日子這些仍然是看似風光的初創企業的第一要務。如果你是在創業的話,不要一位創業生活是很光鮮的。你得非常努力,而且你的努力最終也許有用,也許沒用。
Craig:現在Amazon還有沒有你以前工作的痕跡?
Shel:直到最近,也許是幾年前,我還可以做出肯定回答。但是現在我已經看不到任何痕跡了。我做的東西極有可能一點都沒了。
Craig:甚至連設計模式都變了?比如說,購物車的工作機制。
Shel:我不記得這個是不是從別的網站學到的了。不過只要你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似乎不言而喻。你肯定不希望大家每次挑選了一樣東西之後都要跑一遍交易流程。你得讓大家瀏覽一遍網站,把感興趣的東西選上放在某個地方,這樣就可以一次性地購買和發貨。我記得自己在網站上對這個流程進行了大量的框架設計。我們會提示用戶說,只要後面改變主意了,隨時都可以把東西撤出購物車。這樣大家就會感覺放心許多。
當時還沒有人習慣成為網上公司的客戶。你必須很小心,確保大家感覺舒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動作是可以撤銷的。即便我主要負責技術方面的事情,早年的時候網站的樣子和上面的許多文字也是我來做的。我小心翼翼地確保所做的東西能被當時的互聯網用戶文化所接受。
Craig:這太瘋狂了。你的設計針對的是完全不同的認知水平。在今天你可以假設的東西多多了。
Shel:是的,絕對的。回到那時候,在互聯網上做電子商務還是剛剛開始。大家還在爭執網上是否允許商業活動。至少我記得是這樣的。許多人上網基本上都是這麼想的:“我對在這上面進行商務活動不大有信心。你最好不要做得太過火,要有品味。”
過度商業化這種情況是會受到社區的一致譴責的。有的律師推銷自己辦綠卡的服務就是通過大規模的投放垃圾郵件。這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不安。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件可笑的事情,因為這種事太常見了。
然後,隨著cookies開始成為web瀏覽器的一個功能,許多人開始真正擔心自己的隱私問題,於是他們就把cookies關掉了。所以我們不得不另想它法,確保沒有cookie還能保持運作。當時還有人跑純文本瀏覽器。此外他們還是撥號上網。發圖片對於這些人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
Craig:等一下,你是說早期Amazon可以當做純文本網站使用?
Shel:是的,我們測試過了。對我們來說確保東西繼續工作一直都很重要,即便你沒有高帶寬或者最新最好的計算機也應該可以使用我們的網站。
Craig:你在Amazon一共呆了多久?
Shel:我一共呆了5年。
Craig:你離開的時候,Amazon還只是書店嗎?當時是什麼樣子了?
Shel:呃,他們已經延伸到幾個其他的產品領域了。不過當時還沒有數字產品。電子書還沒有出來。他們也還沒有開發任何的硬件產品。他們的計算機服務也還沒有面向公眾開放。當時的Amazon很大程度上還是一家零售企業。儘管它無疑已經把觸手伸向其他產品領域和國家。
等到IPO以及之後,被吸引到公司來的人已經變了許多。進來的都是些MBA之類的角色。在我看來Amazon那時候已經是一家大公司了。
Craig:你觀察到了所有這些技術變遷。你有沒有思考過大家準備開始創業時應該怎樣去評估技術呢?
Shel:現在我還不知道。這是一個龐大的命題。對我而言,這段時間我是這麼看待技術的,現在的技術就做兩件事情,要么就是連接人,要么就是隔離人。我傾向於根據這種價值判斷來決定什麼東西值得做。
只要你走到大街上,隨便往哪兒看你都會看到人行道上的人個個都在盯著手機看。然後你看到大家機械地對著手機講話,好讓自己的語音識別器聽懂。現在他們又一個個揣著手機蜂擁擠到公園裡面,想要去抓住那些虛擬的動物(注:應該是指Pokemon GO)。我看這些未必是積極的進展。
我認為技術應該有它的一席之地,但我並沒有看到技術被善加利用。不過我們生活的經濟就是這樣。這是非常非常容易上癮的。即便是抱怨它的人也仍然受制於它。
Craig:的確是這樣。你覺得Amazon現在做的算是哪個領域?
Shel:我覺得他們做的很多東西更多的屬於隔離人這一塊。一切都是為了迎合便利的需求,便利到你甚至都不用下床就能照顧好自己的日常事務。對於我來說,這一步走得太遠了。至於所有那些主流的在線企業,跟我們很早就讓客戶可以評論相比,我並不覺得他們做了多少。
Craig:你跟貝佐斯還保持密切聯繫嗎?
Shel:沒有了。他找人頂走了我起初的工作之後,我就到了CTO的位置,名義上我負責架構,但是實際上起到的作用只是蓋個章而已,等我看到項目的時候95%都已經完成了。是,他們告訴我,只要我願意這份工作就是我的。但是我除了可以幹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以外沒有任何資源。所以我覺得到了這個點的時候雙方的關係出處得已經不是太好了。
Craig:回顧過去,你怎麼評價貝佐斯和Amazon?
Shel:顯然他是一位超級有才華的生意人。如果我對Amazon這樣的公司會變成什麼樣,我是說在成功程度和商業實踐方面有任何頭緒的話,我可能一開始會對跟它的關係考慮得更仔細一點。我可能還會確定這並不是我想做的東西。
Amazon的經歷教會了我一點,那就是要努力想像一個項目或者公司比你想像的還要成功時會變成什麼樣。這種可能性很低,但可能性是存在的。你得思考,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情況的話,環境會變成什麼樣,你要考慮牽涉其中的人會如何改變。當我一開始跟著貝佐斯組建Amazon的時候,我甚至都說服不了自己搬過去。我在許多初創企業工作過,在我看來,考慮太多公司取得巨大成功後會發生什麼是不好的。這就是我的心態。我的希望是幫助公司取得適當的成功。如果能夠賺夠錢讓我們在某個時候退休就更好了。我並不想考慮那些超出自己想像的巨大成功。因為到時候你就會想,在促進公司成功方面我扮演了什麼角色?這真的是我想幹的事情嗎?
不過,在我做過的所有工作當中(從我開始編程到離開Amazon之間我的確幹過很多工作),在Amazon的頭幾年的確是我的高光時刻。我真的很喜歡那段時光。其中很大程度並不是出於技術方面的原因,而是因為我在很多小公司幹過,這些要么毫無進展,要么就是在錯誤的時間做了錯誤的事情。而從一開始就成為一家吸引用戶、成長驚人的公司的一員,並且做出了自己的實際貢獻,對我來說有著極大的滿足感,回顧那幾年,我至今仍然把它視為自己一生當中真正令人興奮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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